“看守不利的人总该死。”元帝微微笑着问温仪,“朕说的对吗?”
温仪道:“……该与不该,陛下都已经做了。何必问臣。”
照元麒渊所言,说到底太子落水,竟还要赖他了。只是这帝王尊口,也不知哪几句真,哪几句假。但不论真假,稚子无辜。温仪走至元霄身边,隐约间记起这个孩子先前活蹦乱跳的模样,手背上被崽子口水滴过的地方不知为何就发烫起来。就像是他在大乾——尚未被人出卖时吃到的第一口饭,虽然糙,但透着甜。
“可以。”他道,“我来试试吧。”
年龄对温仪来说没有意义。他的生命太长久,生死无法撼动他。但或许这个孩子可以,他就像是贫瘠土地上一株芽,风要吹他,雨要打他,他只透着嫩嫩的芽头,还一脸茫然,却在挣扎着要活下去。
那就活着。温仪想,他就看看,这棵芽苗能活成个什么模样。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祈福,是向天祈福运。血祈,便是向天借命。天神高高在上,需要献祭的祭品。舞者,便是连接天地媒介的接引人。坤定宫只给大乾元氏祈福,自轩辕氏忠于元氏以来,像这等祈生死关的舞礼,屈指可数。要说印象最深的,是当年大元高帝亲自以身为祭,献了自己心头一滴热血。但他求的是天下民生。而今轩辕仇不需要温仪心头热血,他只要取指尖血便好。
十指连心,指尖血的效用,也是差不多的。
温仪换了神官的天定服,手里持的是通神杖。虽然他觉得这种仪式很傻,但不妨一试。
可惜血祈之说常提起,却也几十年未有人用过。轮回转迭,如今竟也要有第二次。
“国公以为如何。”元齐康说了这句话后,所有人便都在看温仪。
温仪倒没令众人等太久,只轻飘飘一句:“理当如此。”欣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