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恍若未闻,只是低声道:“请殿下配合老臣,日后好好调养,方可无忧。”
他当然不能说,那日温国公寻上门来,与他在此坐了半日,闲聊家长里短,提及家中子孙后辈时方道:“人活这一辈子,总有许多牵挂。薛太医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了吧。”
薛云心中咯噔一声,笑说:“是啊。老臣也该休息了。”
温仪笑着,话头一转,就转到了太子身上。
“薛太医在宫中这么多年,应当也知道,当今元帝当年对景帝有多重视,如今对太子便有多重视。太医以为,太子中毒一事,便会就这样算了?”
薛云一激灵,小心翼翼道:“这,太子殿下何时——”
“若当真算了,我又是如何知道的。”温仪却没理会,只道,“皇上的心思,还请薛大人好好琢磨琢磨。莫要走了错路。这路一错,回头可就难了。”
“……”薛太医额上滴下汗来,小心道,“老臣实在不知……”
“你不必知道。”温仪道,“你只需在适当的情况下,将太子的状况据实以告便好。”
什么是适当的情况?
薛云觉得,方才就是。但太子问他,他却不能答。至今想起温仪叮嘱他此事不可外传时的模样,薛云就觉得后背生汗。虽清贵可人,却也令人不寒而栗。
其实温仪也没说什么,甚至连微笑也是淡淡的。他甚至还能宽慰薛云:“太医不必多心,我此次来,并不是故意来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