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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问得十分无辜,仿佛当真不晓得。既然温仪如此装糊涂,元齐康干脆不和他绕圈子:“温仪,我实话与你说。我是真心想与你当朋友,可你为何总拒我于千里之外。”

“殿下为君,我为臣。”温仪道,“何况殿下叫臣来,纵使太子与三皇子皆在,臣依然立马就来。殿下对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哈,他这样顾左右而言他,仿佛真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元齐安搁下酒杯,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了些火气,淡淡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温仪袖着手:“臣不知道。”

砰地一声,元齐安霍然起身:“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会对一个乡下土包子百般忍让?会与他同床共枕?温仪啊温仪。”他如同一只焦躁的雀鸟,在那负着手来来回回踱着步。“我自问待你不薄,不曾错待过你。为何你宁愿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土包子纵容,也不肯相助于我。”

先不说这只包子土不土,单这称呼出口,就见元齐安是气急了。其实往常他不会如此失态,也知道温仪不是这种善心善面的人,元霄在他那里讨不着什么便宜。偏偏今日正好撞见二人同游花园,温仪素来矜持,与元霄交谈,却格外不同。终于令元齐安心中有些不安。

他对温仪,或许是存了些结交的心,到底是权力立场更大一些。

须知大乾,皇帝若想把稳江山,要得到神官轩辕一氏的认同和扶助。正如抒摇国师可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轩辕氏自大洲开创以来,便有身负天命之说,可保国泰民安。当年先祖高帝在战场上,凭轩辕氏特创阵法迷惑敌军,从而险胜,建了这块土地。

剔除轩辕氏之外,另一大助力,便是护国公温仪。

自元帝进宫设国号为天福以来,众人皆以为护国公不过是区区名号,仗着一张好脸独得皇帝宠爱,说难听些与那种靠脸靠身体吃饭的无异。可温仪,虽不知他是如何培育或得来,却有一支暗卫军,行无影去无踪,只听命于温仪。天福六年,羌族进犯大乾时,靠的是游走击打,令贺明楼的军队吃了大亏。温仪以毒攻毒,派了那支暗卫军和羌族硬碰硬,他们如何游走,暗卫军便如何堵截。仅仅一十八人,击溃了羌族一个小队一百余人。

而温仪却坐镇军中谈笑风生,传来捷报时,眉头都没动一下。

他一战而名,从此颠覆了别人对他绣花枕头空心包的印象。

元帝顾温仪,也忌温仪。而温仪怼元帝,但也不害元帝。起码他对大乾江山从无二心。因此这么些年,君臣之间竟也诡异地形成了一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