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元帝扔下笔,站起身,负手走到太子身边,“你想做什么?”
元霄道:“温仪来,我去见他。”他皱起眉头,“你要我跪,为的就是他来。如今他已经来了,又为什么还要我跪在这里?”
元帝眉头一挑:“他若瞧不见你现在这个模样,你先前那些时候,不是白跪了?”
太子:“……”
他的便宜叔公蹲下身来,也没有管自己的衣袍拖在地上,是否沾了雪泥。“若你想做一桩事,叫他把你放在心上,仅仅做在他心中是不够的。”元帝摸了摸元霄那双漂亮的眼睛,这双眼睛无辜时如稚子,沧桑时蕴风雪,既不像颜后,也不像景帝,不知随了谁。他道,“最重要的是映在他眼中,明白么?”
元麒渊说的这话,其实与世人所教南辕北辙,截然不同。圣人言,允他人心者,需拳拳待人,对人好了,便如温水浸润,总能守得花开见月明。而元帝却在教元霄,守是守不了花开的,最多见到别人当着你的面将花给采了。想得到些东西,还得靠心计。
苦肉计卖不到对方眼底,难道还指望着他听墙角窥见么?
元帝皱着眉头道:“那你得算计的多精准,才能叫他恰巧听到墙角还不生疑。”
“……”元霄沉默片刻,道,“那我们这样光明正大骗他,他就信了?”
元帝断然否认:“废话当然不信。”
温仪这种人,正大光明骗他不信,诓他听墙角他仍旧不信。可万事万物,有一桩理是通的。骗也好,诓也罢,都得叫他知道。“你喜欢他。”才去花心思骗他。元帝勾勾嘴角,教自个儿的小狼崽子,“骗不到聪明人的时候,就装傻一点。”把心掏出来,不失为一个计谋。
这么些深奥的大道理,元霄暂时还不能全部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