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额娘。”永璟接过茶盏,呷了口茶,他缓缓道:“儿子这几日听见有宫人嚼舌,说是皇额娘您派太医到五哥府上,刻意夸大五哥病情,是为了让五哥卸下差事休养,阻止五哥得汗阿玛青眼……”
随着他的话,云梧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一到冬季,她这个皇后便忙得脚不沾地,还真没有注意外头竟然有这样的话。
知道永璟早慧,已经不能拿他当孩子看待,云梧看了一眼永璟,问他道:“你怎么看?”
“自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永璟冷笑了一下,他猜得到是谁在搞鬼,也相信自家皇额娘心里有数。“依儿子说,皇额娘以后还是不要管这事了,省得一片好心,倒叫人当成了驴肝肺。”
云梧沉默了一下,轻叹道:“你五哥是个好孩子。”
可惜没能有一个好额娘,永璟哂笑了一下,他没说话,但表情俨然已经将他的意思表达了个明白,云梧不由无奈地笑笑。
早先听到五福晋递信求医的时候,云梧并没有多想,五福晋求上了门,她就派了一位医术更为精湛的太医去永琪府上。这位太医姓栗名坚,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已经告老的邵正文邵院使的关门徒弟,继承了师傅的所有衣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请他前去,云梧很是放心。
哪怕那个时候,云梧也没将永琪生病当回事,直到栗坚回禀说五阿哥之症名为“附骨疽”,云梧听到这隐隐有些耳熟的三个字,才好不容易从记忆中翻出了一点快要遗忘的信息,将这事儿重视起来——永琪英年早逝,好像就是因为这个病?
她并不能百分百确定永琪究竟是什
么时候、又是不是因为附骨疽病逝,但是翻来覆去考虑了许久,云梧还是决定抬上永琪一手,按照太医所建议的,嘱咐永琪好好养病。一来,作为嫡母,看顾庶子本就是分内之责,若是因为故意的一时疏忽,让乾隆对她生了嫌隙,未免得不偿失;除此之外,云梧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在里头——永璂和永璟都还未长成,在这之前,他们需要一个挡箭牌,好应付过于长寿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