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信觉得他竟然从小先生眼里看出点……慈爱?
他眨了眨眼,将那点错觉甩出脑海,又问了一遍,“先生?”
时越这才想起解释来,“我觉得前面那座城有点不对。先绕开,然后叫个人去城里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事儿。”
时越只是含糊的一句“我觉得”,但是李景信神色立刻就凝重起来。
从北沧过来拿一路,这位小先生的“感觉”帮他们一次又一次地避开北沧人的巡逻。
而且他每次虽然说是“觉得”,但是神情却总是笃定之态,像是天下间无人无事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让他想起一个人……
每逢大宴,帝王左下首位定然是空置的。
崔司空在父皇尚未发迹之时便已跟随,数十年出谋划策,呕心沥血、劳苦功高,可这样的人甘愿居于那空位之下。
庞义勇庞太尉,追随父皇多年,南征北战,大盛的半壁江山由他打下,可这样的大功臣却也心甘情愿的往后挪了一个座次,并不与那空位相平。
至于其余人等,更是毫无异议……
他没有见过那个人。
不、或许见过,但那时候他实在太过年幼,一点零星的记忆都没有,那人也并没有画像留存。
——凌云阁三十六功臣中,第一张画像是空白的。
因为画这些画像的画师并未见过那个人。
父皇曾酒后笑言,他要苦练画技,日后亲自补上这个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