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从未见他如此愤怒,不屑掩饰分毫的情绪,恨不得在花不语脸上瞪出两个血窟窿来。
可花不语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人死如灯灭,再给活着的人留下暧昧的念想,无异于是给人戴上沉重的镣铐。
他护不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们,却不想将好不容易保下的人也推入深渊。
二十二上仙还在,天元门还在,他们的家还在。
倘若世间会有因果轮回,他希望家里的灯能照亮回去的方向。
花不语清楚,大势所趋,天命难违,他的所有情绪不过是九牛一毛,在这世道掀不起半分波澜。
人太过脆弱,太过渺小了。
若是眼神能伤人,子沉早就大逆不道地把这位刚上任的天元仙尊身上给瞪出窟窿来了。
他拽着花不语衣襟指尖抖了抖,冷哼一声放开了。
失去挚爱的不止他一个。
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责备,因为活下来了,就要成为众人发泄怒火的对象吗?
可他见不得这张脸,一看到花不语,他就会想起另一个人。
他有他的道,他追赶过,放弃过,占有过,却不能抹去那个人向前的路。
子沉转身离去,却被一只手拽了下来。
“子沉师兄。”花不语的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复杂的情感,“贤淑就交给你了。”
“哥?!”一旁的李淑君惊惶地拽住了花不语的手,“你、你在说什么……”
花不语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