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记得你的好,但你也不能仗着这个一再为难他不是?别把你们之间的情分给磨没了。”
若说周明苏是以自己为切入点,用心换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么周明友就简单粗暴得多。
“要我说,二婶压根就不值得你帮!就是要把她捞出来,也该是那边几个当儿子的急,没有你这个做大伯子的忙上忙下,他们反倒一边看着的道理吧!
“爸,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做什么事都挺有分寸的,怎么一碰到二叔家的事,就不对头了呢?你也找过公安局,找过革委会,都问过了。他们怎么说的?偷盗大队公共财产,挖社会主义墙角,罪名不大也不小。端看怎么办。
要是能让村里人松口,这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咱们村这些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抓了二婶,他们什么都得不到,最多出口恶气。哪有到手的好处实在?只要那边愿意赔偿乡亲门的损失,乡亲们自然会答应放过二婶。
别说那边没钱。爱军不是有工作吗?每个月留五块家用,其他用来赔偿。只要他肯出个几年,也就够了。要是他不愿意拖几年时间,也容易。他岳家有钱,他婆娘嫁妆也是一笔,借一点,当一点,七七八八加起来,也差不多能让大家松松口。
还有爱国哥跟爱党哥呢!他们手头是没什么钱。但他们有一把子力气,能赚得了工分。只要他们签欠条,队上帮他们先垫着。往后用他们每年的工分抵扣。也是可以的。你是大队长,你出面,刘叔叔他们也不是不能卖你这个面子。
但那边愿意吗?二婶亲儿子都不愿意,你指望三哥愿意?爸,你这事做的可不太地道。”
全程被周大海瞪着,周明友仍然把话说完了,末了,还道:“爸,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是我老子,我不该这么说你,不合适。但我说的是真心话。
“反正这事,我站三哥。今天我帮你把三哥叫过来,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应该。你要是还想找三哥,别叫我。反正我是不去了。我没这个脸去!”
站起来,进屋,关门,不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