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她哪里敢提是周爱军出的主意?这话一出口,岂不让周爱党把这股怨气归结在周爱军身上?向桂莲如何愿意看到两个儿子反目?自是只能自己认了。

“我这不是想着光宗和耀祖一天天大了,怎么也得给他们留点钱财嘛!人家出五百块来买。那可是五百!我们做辣椒油得做多久才能攒够这么多钱?再说食品厂铁了心要买方子,我们不卖,他们就不能找别人?上水村几百号人,到时候这笔钱让别人赚走了怎么办!我哪里晓得……”

这话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倘或在事发之前,恐怕周爱党和张丽芬也是赞同的。然而如今见识到了事发的后果,他们的想法自然就不一样了。

张丽芬皱眉,“妈!你也不想想,之前家家户户每个月的收益都不错,大伙儿多高兴,还想着往后把副业做大,咱们上水村也能开自己的厂子,人人都成为工人呢!你这方子一卖,别说厂子,就眼前看得到的这点收益都没了。

这几个月大家日子都过得还不错,最差的人家也舍得买几顿肉。往后还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要是你,好容易生活过红火了,被人这么一搞,又得过回苦日子,你乐意?你能不找人拼命?

更别提,自打咱们村的副业做起来后,大家看辣椒油卖得好,这些日子,哪家都没少过亲戚上门来问方子。当初为了全村的利益,为了自己能多赚点钱,家家户户防着瞒着。宁可与亲戚生了嫌隙,也没将方子透出去。

现在倒好,一切都打了水漂。当初得罪的亲戚怎么算?这不是让人那个什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夫人,什么兵!”

张丽芬越来越气,怎能不气呢!她爸妈哥嫂也都来问过她,她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敢说。如果让周家知道她把方子告诉张家,周爱党指定要和她离婚。为此,爸妈哥嫂还将她恨上了。

若早知如此,她说与不说,有何区别?她这不是白招娘家的怨恨吗!

“闭嘴!”向桂莲怒瞪。她奈何不了村里那些土匪,难道还奈何不了张丽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