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将夜却莫名地想起了酒神的话:“你以为,不会有人看中他吗?”
如坠雪窟,浑身冰寒。
他的力量还不够强,自以为有几分生杀予夺的权力,便以为能够选择他人的命运。
现在的他,还不配站在他的身边。
水牢底下幽深黑暗。
不知过去了多久,连身体也被寒冷的水浸透,薄薄的囚衣紧贴着流畅的身体。他垂着头,似乎在沉睡,又似乎在逃避什么一般。
将夜在神山桀骜不驯,无人敢惹,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修替他瞒天过海,替他收拾残局,如今他捅破了天,落了诸神的面子,却是一朝跌落高楼,落了如此结局。
这寒水将他的轻狂自大洗去,将他的心洗练的越发坚硬冰冷。
他在想自己的出路。
一百年后,修身侧怕是会有其他从属了吧,说到底,他并不是唯一,以那人的慈悲胸怀,谁都会护着,对从属一视同仁的好。
神山又有几人还会记得,有这么一个敢在诸神面前宰了神王棋子的刺客?
他若是要往上爬,需要的是战斗,充满了血与痛的战斗。
……
他不知昏睡了几次,也不知道醒了几次。
直到他听到水牢锁头的一声闷响,他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年,伤痕累累的肌骨已经被寒水泡的皮肉泛白。
他太久没听到声音了,向着那一片黑暗看去,却看到了世间最温暖的一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