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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今日早就把正院周遭的属下全都清出去了,连将夜的人也没留。他在北境一向如此,在寒毒会发作的夜里,绝不肯让任何人近身。

若是对方今日不归也好,总不至于再见一次他丢脸的模样。

谢湛算了算时日,刚好六十日一轮,早晨他就觉得骨头有些微微发冷,此时悬腕提笔已然有些费劲。他画不下去了,只得用砚台把画压平,等待墨迹干透,然后又刻意遮上一层,颇有些欲盖弥彰。

他不紧不慢地披上袍子,向着床铺走去。明明是晚春,可屋里的炭火已经备好,暖融融的一片。

谢湛平静地用绳索在自己右腕上绕了一圈,然后捆在床头,试了试结实程度。他每次苦熬都是如此,自己一旦痛的神志不清醒,可能会自伤,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他将药一饮而尽,然后在口舌下压了人参片,躺上了床铺等待寒毒发作。

月色初明,他只觉被衾清寒,身体冰冷一片。伴随着跗骨的寒毒漫上全身,他咬住木条,把自己第一声呻|吟咽了回去,冷汗直流。

多少个日夜,他都是这般熬过来的。此次定然也可以。

将夜归来时夜已三更。

他得手时,连大内的侍卫也未曾惊动,怕是过几日宫里才能发现珍贵的药材失窃,断然查不到端王府来。

他打定主意把这事隐瞒下来,顺着沁凉的夜风,行走在漆夜之中的王府中,脚下带风。但却在走至正院时,见到影九正在与王府总管对峙,看上去火=药味很浓。

“今日谁也不可以进。”王府总管将正院围的宛如铁桶,捻须道:“王爷有令,今日即使是将夜大人的人,也不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