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了不再滥杀无辜,但她的死讯带给他的愤怒让他无处宣泄,只有战争,只有杀戮才能将他从无边的愤怒情绪中解脱出来。
他没有遵守跟小茉莉的约定,但没关系,那是孟屿。现在他是半山妖,还不曾滥杀无辜的半山妖,这身衣衫,这张面具,没有沾染一滴无辜的鲜血。
小茉莉不会怪他的。
孟屿在画前站了片刻,修长的手指抬了起来,却有些怯懦似得停在了半空,好半天,才微颤抖着伸了过去,轻轻抚了抚那幅画卷。
然而他指尖刚触上去,却猛地怔住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过了很久,面具下那双狭长凤眼才危险地眯了眯,随即他一把扯掉面具,同时一掌拍出,墙上的画应声碎成粉末,在整个房间里翩跹飞舞。
“该死的沈寂!我要扒了你的狐狸皮!”
孟屿怒吼一声,一脚顿地,地面应声裂成数片,眨眼间,整个房间都被寒冰冻住。
这幅画哪儿都伪装的挺好,但唯独沈寂的狐狸骚气少了点。
他一天到晚带着画,怎么可能只沾染上这么点气味?
沈寂挺悠闲,没骨头似地趴在桌子上,一手捻着茶杯把玩,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他看着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神识却外放,时刻注意着兴武宫那边的动静。
等他感知到孟屿骤然爆发出来的威势和瞬间降下的温度,忍不住伏在桌面上疯笑了起来。
这孟屿向来无心,所以不受任何情感羁绊,最是理智,但偏偏遇上小茉莉的事,就跟傻了一样,什么都信,完全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