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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桂花加上这一次,也才做过第三回 呢。这还是家里太穷,孩子上学要写毛笔字,她舍不得花钱去供销社买,想起村里那个老秀才他会做笔,用两个鸡蛋请教来要诀,自己摸索着做的。

做毛笔,除了选毛,最要紧的是开锋。但做笔不是这么简单,毛锋的软硬排列,笔锋的弧度分量,不是做熟的老师父掌握不好。

以前吴桂花给孩子练毛笔字可以随便做,可应卓怎么说也是个王爷,她有了上好的毛,笔杆也处理得这么漂亮,可不能毁在这最关键的一步。

她把这些处置好的材料交给吴进,托他去宫外找个好师父给她合笔。

吴进一如既往地懂事:“您这是……”

吴桂花冲他做了个保密的手势:“嘘,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吴进郑重其事地收好那几撮毛和竹杆,很快离去了。

三天后

六月二十八,应卓的生日。这是两个人这辈子在一起过的,真正的第一次生日。

吴桂花把这几枝笔送给应卓时,没有料到,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

他握着这枝笔,第一时间竟没说出话:“小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枝自己的笔。母后死后,凤宣宫后来只剩下我和奶妈两个人,奶妈记着母后的话,每天教我读书,可宫里的笔因为好携带,都被其他人偷出去卖了,我没有笔,每天只能用手指蘸着水,在书桌上练字……那个时候,我就想,若是我自己会做笔,就自己找东西做出来,再也不用蘸水了。”我没想到,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真的做出一枝笔来送给我。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我想要的,她都送给了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应卓默默伸出手,紧紧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