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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除了几棵粗大的枝干之外,这株树再没有其他牵扯钩连的枝枝桠桠,她一个人若是做得顺利得话,说不定一个下午就能把它变成木材。到时候,只需要大顺子来把它拉走就行。

吴桂花小心地围着这树转了好几个圈,用削尖的木棍绕着这棵死树,作了个简单的支撑架,再另外选了一个地方,一锄头砸了下去。

单纯的种田砍树是很枯燥的,因此,吴桂花特别喜欢在做活的时候想些其他事。

刚刚同应卓将所有的话说开,此刻满腹绮思褪去,吴桂花不免想到了现实问题。

按照应卓的计划,若是西南大乱,他才有机会出镇作藩王,但本朝藩王出镇极少,一般都是被圈在京中,遥领一块封地,每年从封地上划出一部分税收作为花销,那些出镇的藩王无一不是手握重兵,驻守一方,承担守土重责的擅战之士。

皇帝敢放应卓出京,还准他握有兵权吗?

照应卓的说法,他的出生已经注定了,他是最不可能登上皇位的那个人,若是他再巧施些手段,此事成行的可能性非常高。

吴桂花决定信他,这个问题便不深想。就是再有一点,出镇之事想成功,必然需要动用大量的关系,要用关系就要用钱。他从小到大是这个名声,恐怕也没什么人愿意同他来往,他想做些什么只怕也是千难万难。而他想做事的话,怕是花钱的地方也多,不知道凭皇帝赏他的那仨瓜俩枣,能够几天用的。

虽然他从来没跟吴桂花说过钱的事,但她总想不让他那样耗神,想为他多分担一些。吴桂花想起前些天还在跟陈项说拿她的养猪技术换猪肉的事,不由后悔不迭:要是早知道有今天这一遭,她该拿技术参股的,现在只要他姓陈的几斤猪肉,他真便宜大发了!

也是当时吴桂花想得简单,她若在内宫中生活,少不了陈项和张太监的照应,每每涉及利益,她想着自己一个小宫女,拿着钱也花不了,就是往后有出宫的那一天,凭每年几百两银子的鸭蛋分红,即便在京城里也足够滋滋润润地过下去了。她便很自觉地只拿小头,谁能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出?

此刻再后悔也是晚了,陈项不可能把吞进去的肉再吐出来,何况吴桂花也做不出出尔反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