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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配方,薛春榕的眼睛就亮了:“回何总管,卑职这回有新发现,研究出了比先前更好的木浆原料,只是在工艺上还须多加改进,还须些时日。”

何元菱抬眼望他:“你们薛家,是造纸世家吧?”

“是,传到卑职手里,已是第三代。”

“还打算传下去吗?”

薛春榕刚刚还闪闪发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下去,声音也变得细不可闻:“家中只有一女,也快到了议婚的年纪。这薛家纸,到卑职这里也就断了。”

何元菱道:“迂腐。本姑娘最看不得传男不传女那一套。早先没进宫前,我在家中也是赚钱好手,从不相信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一说。你家姑娘若无此心便罢,若愿意学,你当然应该传她,总比烂在肚子里好。”

薛春榕讷讷:“何总管说得是。只是卑职……卑职家中穷困,还有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吃药也是费钱。说来惭愧,眼下不敢议婚,也是因为连姑娘的嫁妆都备不齐,更别说家中作坊早就败落,那些工具都用不得了。”

这倒是心里话。

像他这样主事级别的太监,平时出宫并不受很大的限制。平时他也经常回家送钱送物、看

望妻女,只要他愿意传授于女儿,不怕没机会。但的的确确,哪怕只是修个作坊、添置些器具,也得花钱啊。

何元菱道:“我不是有意要为难你。只是我初初上任,不能出尔反尔。你迟到,虽情有可原,却于规矩不合。我必须得一视同仁罚你。”

薛春榕赶紧跪下:“卑职万万不敢质疑何总管。”

“起来说话,这里没人,不用如此拘礼。我也不是喊你来责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