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霄只听得那“咚咚”声,一声一声都像是敲在自己心上,还没来得及同情张研,就听皇帝又瞄准了自己。
“叶霄!”
“臣在!”
“军队钱粮,素来都是户部保障供应。西北路里每年预算多少?到位多少?损耗多少?军饷以何种形式发放?粮草动用占大靖军需几成?沿途多少州县配合?”
叶霄瞬间呆住。
太师不是说当今皇上体弱多病、又生性顽劣,既不能上朝、又不会上朝,内不能临幸嫔妃、外不能打理朝政吗?他天天在寝宫里闭门不出,连个象样的师傅都没有,怎么会对军队粮草供应细节了解这么多?
秦栩君见他一时语塞,知道自己问得太猛,将叶霄给问愣了。便冷笑道:“朕知道,叶尚书早年在户部当主薄,就有个浑号叫‘大靖第一算盘’。三十年前已经如此勇猛,难道三十年后,反而变得老迈昏庸,连些基本的差事都说不上了?”
这下叶霄真服气了。
“大靖第一算盘”的的确确已是三十年前的事,当时神宗刚逝,宁宗继位不久,叶霄是经历了三位皇帝的老臣。事隔三十年,已经很少有人再用当年的浑号来称呼如今的户部尚书,而眼前的少年皇帝,竟然连这尘封的
历史都知道。
“皇上恕罪。当年浑号乃同僚玩笑,实在不值一提。皇上想知道什么,臣一一道来,不敢有丝毫疏漏!”
说着,叶霄伏在地上,一一回答起来。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何元菱侍立在旁,眼帘虽然一直垂着,身子也一动不动,但两位尚书的表现却是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