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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千流看了眼跟钱三海相谈甚欢的道宣,蹙着眉坐下。这客栈不知熏了什么香,闻来竟有种头晕目眩之感,他暗自定神,心想此地果然怪异。

“不瞒法师,自从上次您给我画了道符,我这个胃口啊,与日俱增,气色也慢慢变好。”

道宣看着更形如枯木的钱三海,笑而不语。

纳兰千流在一旁却听得直蹙眉,这个钱三海分明已千疮百孔病入膏肓,说话也虚弱得不成样子,哪里来的气色?

他看了道宣一眼,心道,莫不是这来历不明的和尚在诓骗他?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道宣捻着佛珠,悲天悯人道,“钱施主身体大好,小僧也就放心了。”

钱三海一听,忙道,“也不是全好了,你看我这头发,还有腿。法师,您大慈大悲,再给我画一道,不,三道符吧。”

道宣叹了口气,停下捻佛珠的动作,“好吧。只是钱施主,你这美酒女色,还是不要再沾了。”

说到“女色”两个字,钱三海眼珠子一转,偷偷落在了一旁的纳兰千流身上。只见那月殿嫦娥一般清丽脱俗的人正看着手里的剑,时而蹙眉时而忧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叫钱三海心头一阵火热。

道宣,“钱施主?”

钱三海忙回过神,“法师您说,您说。”

道宣站起来,在客栈里转了一圈,停在一摆着茶盘的方桌前。他倒了杯茶,端至唇边,却并不喝,“钱施主,您这茶从哪儿采摘的?”

钱三海正要开口,道宣又道,“色泽碧绿通透,茶香清列怡人,好茶。”

“法师好眼力!”钱三海正苦于无人欣赏他这茶叶,一听道宣这话,便抚掌大笑起来,只是他身子骨本就形同枯木,笑着笑着又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