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的话让父亲有些摸不着头脑,父亲道:“她早些年嫁到上海去了,今年好像是在这边过年的。不过,这大过年,我这么问,人家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啊……”
“不用,”他转头道:“你等下告诉我老葛家在哪就行。”说罢,他便匆匆折回屋里,取了自己的东西,问父亲要了位置便就匆匆走了。
父亲有些担心,跟了一段,他发现查文斌并没有去老葛家。而是顺着小路,去到了老葛家对面的那片小竹林里,似乎是有意想要躲着其他人。
再说那二丫,她与老关的小女儿两人从幼儿园开始便就是同学,那关系甭提有多好。每次回来,二人都要小聚两次,这回听闻关家出事,二丫也就纠结了一天。
她想,去看一看吧,这正月初一的似乎的确招晦气。但不去吧,小姐妹正是伤心时,又显得自己不够朋友。再说,小时候她就经常住在关家,二人同睡一张床,同吃一锅饭,老关与她也算是半个长辈。
下午,尤其是三四点的功夫,一般是没有人拜年的,她也就是想乘着这个档口去看一看。与他一起的,是她的丈夫,还有便是她的姐夫和姐姐。
关家门口还散落着昨日燃放完毕的烟花,大门上才刚张贴上去的新对联已经被揭了下来。家中有亲人亡故,三年之内不能披红挂彩,这是自古的规矩。但凡看到有人居住的屋子,但春节却没贴对联,那多半就意味着主人家还在三年孝期内。
在这门前,二丫和丈夫还有姐姐分了边,他们要去另一户亲戚家吃晚饭。而去那里的必经之路,是要过这关家门口的。顶在这门口,二丫还是决定进去一下,她总想,那些不过都是老一辈的旧思想罢了,人死如灯灭,那不过就是个正常的自然现象罢了,和这几十年的友情比,又算得什么?
院内,依稀还能听到沙哑的啜泣声,二丫寻了那熟悉的声音进了屋。一见那姐妹,如今是蓬头垢面,精神崩溃,伤心的已经不像个人样了。这二丫本就是性情中人,被这情绪感染后,自己也跟着一道伤心起来,二人是在那房里互相抱头痛哭起来。
哭到伤心处,她拉着二丫又到老关的床前,扯开被子高喊着让父亲起来看看。
“爸,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二丫来看您了啊……”那二丫跟着那姐妹一起跪在床前痛哭,甚至还和她一起握着那只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