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她猜想黄瀚一定无比尴尬,此时应该是羞得无地自容。
谁知黄瀚一脸从容,绽放出阳光般的笑脸,道:
“班长你好!没想到能够在街头遇见你,真是意外,呵呵!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我来做点小生意贴补家用,你是来逛街吗?这位是不是你的母亲?”
“额!这个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衣服的小男孩,瞧上去比自己的女儿少说矮了五公分,说话怎么如此老练?”
张春梅的妈妈心里想着,不由得仔细打量黄瀚。
“是的,我和妈妈来逛街。妈妈,这就是我们班上进步最快的同学,黄瀚。”
“阿姨好!”
“你好!孩子,你做什么生意啊?怎么没有大人在?”
“煮点茶叶蛋赚些生活费,我家经济条件不好,有四个人是农村户口,再不想点办法,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妈妈太忙还在家里给人家赶几件急要的衣服没时间,爸爸是个读书人,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羞于抛头露面当街叫卖。”
黄瀚的灵魂早就到了“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的境界,再也不是童年时以农村户口为耻,为破衣烂衫而憋屈。
况且时代在变,从一九八一年开始几乎是一年一个台阶,国家蒸蒸日上,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
没几年就有不少扔掉锄头的泥腿子发达了,后来演变为太多瞧不起农民的国营单位职工下岗后,迫于生活压力低下头来,给他们曾经鄙视的农村人打工。
三水县升级c县级市、市辖区后,最繁华地段的小区里,超过七成的商品房都是以前的农村人住着。
而当地那些拥有定量户口的老居民,有一大半住在离市中心四五公里的安置小区,其中就包括黄瀚的不少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