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奇怪他为什么有这样一个名字,有人,有人,好像一喊出口,会有千万个人要回头,或者有千万颗浮尘将他吞没。

不过,是他的,我就欢喜。

我为他撑船。他安静的坐在船尾。淡淡的神态,有几分凝重。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想。后来,慢慢的坐得累了,他换一换姿势,轻轻叹出一口气,问我,我能和你说话吗?

我求之不得。

有人说,他是龟兹国的皇子。两年前,国破了,家亡了,他曾试图复辟,或带领旧部建立自己的新国家,但他失败了。他与大夏国的公主的婚约也被解除,苍茫的天地,好像忽然就没收了他的立足之地。苦海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我心疼他。真恨不得说尽世间最美好的话。我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亲切。似生命发芽了,枯萎的树干终于繁茂,委地的花,又重新结上枝头。

我不知道为何如此热烈。

如此爱。

我只能怨叹自己的无奈。

船行至苦海的中央。有人已经睡着。他熟睡的模样安详却又怯懦,双手抱在胸前,像一个孩子在护卫自己的糖葫芦。

他的眉心一直锁着。

突然,平静的海面起了风暴。

船恣意的颠簸。有人醒了。他睁开眼睛的一刻,船桨被一阵风刮走,碎了。他惊恐的问我,怎么会这样。

我哪里知道。我亦害怕。这是我一次渡人过苦海。我大声的喊,有人,有人,你抓紧船舷,别松手。有人说,你过来,我们一起。

我们一起。

这句话,竟让我哭。

我颤抖着,跨出一个步子,伸出手去。

我碰到有人的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