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乱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莫子阑只是想杀人,每当看到傅清无神的双眼时,他就想要将那些会让师尊伤心的人都给杀了。

若是换成往常,师尊现在说不定就出山了。

乱世之中,谁也不能独善其身。师尊向来这么觉得。可他如今的心思,莫子阑也猜不准。

他前世和旁人一样,以为傅清深恨魔物。今生接近了才发现,他不过是在履行玉韶子的遗愿罢了。因而保护的人忘恩负义,师尊早就知道,却一直忍着。他那么懒于世故的人,忍了陌生修士的算计好多年。

直到有人好死不死地动了玉韶子的尸骨。

活人利用殆尽就算了,连死人都不放过。莫子阑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在寒川境的风雪里蹲了一会儿,把所有暴生的心绪都压下去,才站直了身子,推开傅清的房门。

段青川与秦乐风最近都忙得不可开交,傅清在寒川境过得却还算安稳。若是换成往常,他定然不肯待在安稳的窝里。可他这次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去管外面的事情,每日在寒川境中静坐调息,在房里一坐就是一天。有时莫子阑推门进去时,会看见他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出去走走吧?”莫子阑用灵力探了探傅清身体的状况,微微抿了抿唇。

还是不行。之前受的内伤外伤分明都不严重,却一直好不了。而傅清的眼睛,与其说是寒气反噬,不如说他是气急攻心才失了明,因而药石无医。

莫子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傅清,他前世一度以为,师尊就是那样一个冰冷坚韧的性子,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崩溃。

傅清仰头看向他的方向,只是眼前覆了层白霜,显得浑浊而苍白。

他朝莫子阑微微摇头:“外面冷。”

就算受了伤,堂堂傅清仙尊难道畏寒吗?莫子阑本想这样说的,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不过是借口罢了。两个人都明白,却不点破。

莫子阑捉住他的手,握紧了:“穿多些就不冷了。”

虽然看不见,却能明确感觉到莫子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