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钺笑了笑,没接话。
顾九嵘问:“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他往顾钺身边挤了挤,开始蹭味道。
“第二件事情是,当时我刚刚醒来移植了脊椎的时候,左自明是来过的。”
“……来过。”顾九嵘愣了愣,“来过哪里?”
“我的病房,”顾钺说,“那里也是共生战士的一个研究室。”
当时疼痛好似要撕碎灵魂,只能在混沌里沉浮,他睡不着也死不掉只能靠着一身执念硬撑着。几个小时床单就会被汗水完全打湿,然后他继续在昏迷和清醒之间反复挣扎,每次呼吸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一直没有人来看他,除了那些忙来忙去的研究和医护人员,他们都穿着冰冷的白色外衣,神色淡漠。
终于有一天,他又一次从半昏迷状态醒来,看到病床的对面放着一张木椅子,漆黑沉重。
那椅子空荡荡的,就对着病床。
看上去像是有访客来过,但是谁都没有向顾钺提过这件事情,他便以为只是碰巧摆在了那里。
现在看来,访客真的存在。在调查左自明的过去时,顾钺找到了共生战士研究机构中,所有被加密的访客资料。
左自明曾在那个深夜来过,拄着手杖慢慢顺着长廊走来,坐在他的病床对面,默默凝视着他的面庞。
时隔经年,故人重逢。
当时左自明在想什么,为什么没下杀手?
是觉得顾钺不成威胁,还是对他终究是有了些许愧疚?看到不断在痛苦中挣扎的顾钺,他会觉得好笑还是同情,憎恶亦或者感慨?会不会害怕顾钺突然清醒,睁开双眼与他对视?那双眼里一定有熊熊燃烧的执念吧,年轻耀眼到他无法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