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宇从旁边扯了一块方巾过来,将自己身上的水珠擦了擦。
钟源淋了一盆冷水之后,身上的绯红还没有褪去,索性埋头进了满盆子的冷水里。韩景宇在旁边看着他在水里闷了半天之后才扶着盆边儿抬起头来喘气。
钟源现在确实很难过。那邪火是从心底烧起来的,整个身体冰凉都解不了这种燥热。
韩景宇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净之后,才将视线重新落到狼狈的钟源身上,“要我帮忙吗?”
这一句实在是暧昧的很,钟源却想不到半分的旖旎。
“帮我?”钟源的头上全部都是水,那水珠顺着他的鼻尖,顺着他的薄唇又落在盆子里,“你要怎么帮我?”
赤脚踩在水洼里的声音。
韩景宇走到钟源的身后,他一身都是通透的白,却只有那双眼,黑的依旧顽固。
钟源知道韩景宇来者不善,但是他现在也确实是没有反抗的力量了,与其让他一直记恨下去,还不如……
钟源默许韩景宇的接近,韩景宇的手因为沾上了那冰凉的水而凝萃出了透骨的冷意,五指修长仿若珍玩,穿过钟源的头发毫不留情的收紧。钟源从未被这么对待过,在头皮被拉扯的痛楚中,他也因为那股拉扯的力量而仰起头来。
一直都没有笑过的韩景宇此刻却笑了,极其细微的弧度,裂开了他冰雪雕塑一般的容颜,勾勒出的弧度叫人心尖尖儿都在发颤——
哪里会有人笑的这么妖气横生?
“你恨我?”钟源看着韩景宇就忍不住想起了权匀,这两个都是一般无二的,明面上不表现出来,却都记仇的很。
这韩景宇,不恨他才是奇怪了。
韩景宇和权匀的不同,他记仇,却记的坦荡,不像权匀那样默默无语只等着在暗处给你叨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