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的指尖无可抑制的抖了起来。

“渐冻症那种病，活着就是看着自己是怎么死的。”肖格弯唇笑了笑，却是说不出的凄苦，“我那个时候就住在他的隔壁，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靠在床上画画，后来，他全身上下只有几根指头能动了，他不想看着自己怎么死，就跟医生说：让我死吧，医生都没有管他，因为当时有专门的一个渐冻人救助基金会在资助苏冷，医生为了里面的一笔款项尽力的在救他，根本不管他到底想不想再活着。后来，我去他病房里的时候，他用手在我手心里写了一行字，他写的是，让我帮他解脱，他不想活了。然后……我就杀了他。”

苏澈的牙齿开始打颤，一遍一遍的重复，“你骗人你骗人……”

“我没有那个必要骗你。”肖格深吸一口气，“我的命是苏冷给的，他用这个让我发誓，替他看着你长大，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我才会努力的爬到和你们一样的高度上，来替他看着你。”

“你在骗我！”苏澈捂住耳朵，眼里泪光闪动。

“我说了，我没有必要骗你。”肖格把那些纸条一张一张的捡起来，“他活的很辛苦，你忍心让你哥这么辛苦的活下去吗？”

苏澈明明捂住了耳朵，那声音却还是透了进来，“你杀了我哥！是你杀了他！”

“是我。”肖格一手扶着地，慢慢站了起来，“因为他想死，我想活。”

苏澈眼里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肖格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伸出手臂将他拥入怀里，“有些面具，一旦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也不想摘下来了……苏澈，现在我都已经分不清楚了，守在你身边的，到底是应该死掉的肖格还是以另一种方式活下来的苏冷。”

苏澈没有挣开，只是窝在肖格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高一声低一声的啜泣着，似乎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我不是想骗你，我只是想保护你。”肖格说。

苏澈哭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骗子骗子！”

肖格低下头，很温柔很温柔的应了一声，“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