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释放了。张震看着老爸,他显老了,更显得疲惫,生意全赔了还不至于把他打击成这样,让他失望的应该是人心吧,老爸盲目的为朋友担保的账目转嫁给老爸偿还,而,那和老爸有二十几年交情亲如一家的叔叔们再也没有出现过。
张震没有要责备父亲的意思,在贩鱼的这一年里,也算是接触商业了吧,情愿不情愿的,搞私营就得承担一定的风险,个人的信誉有时就是交际和交易的筹码,老爸只是信任了一直信誉很好的人,是对方失信了,只能说,算是他倒霉。
接老爸出来后,老爸的身体就显得很不好,似乎多年来的奔波抽去了他所有的精力。张震找了一天专门陪着老妈老爸都作了全身体检,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情况真的不好,人祸之后就是天灾,从发现起就是晚期,还是用钱也无法挽回的胰腺癌。
可能是最近打击太多了,时间也紧凑,匆忙的,连悲伤都没有来得及,从发现到结束就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太多的痛苦,老爸去了。
张震和妈妈很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生命是公平的,果然,钱不是万能的,至少,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买墓地下葬,要办的事情还很多,而,生意还得照做。
生意这东西,一天不开张,生意就是流失,这就是现实,市场经济的现实。老爸的后事是妈妈一个人在打理,从今之后,租来的家就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了。
缅怀、悲伤了一个月,妈妈还是到了凌晨就到批发市场帮儿子照顾摊位,虽然,张震也雇上了好几个伙计,不用老妈再辛苦,但,张震没有阻拦老妈,一个人在的家真的很寂寞。
从贩鱼、贩虾到建起对外搞大批发的冷库,四处奔波找找着门路,张震多年旅游去过的城市中积累的一点点认知就成为了他四处闯荡的筹码,路子多了,事情也多了,钱也挣的多了,当然,脾气见长了,性子好可不能架住那些伙计。
什么流行就上什么,只是跟风而上也是有代价的,改型是张震一直想的,总不能老是围着鱼虾转吧,但是,完全没有改型成功过。
有赚就有赔,经历着成功和失败,社会是个大熔炉,容不得你在这个熔炉中没有变化,经历着人间百态,一一见识之后,自己也就成为了社会人了,
学会抽烟、喝酒,去那些个他一直不喜欢去的黑黑暗暗的舞厅,现在有档次的都改了名了,叫夜总会。和同类的斗酒,斗酷,围绕着,谈笑着,然而蓦然回首,他们已经离得很远了,诧然的,身边曾经流过的过客所剩寥寥无几,有的不断想发横财却像泡沫一样消失在市场经济浪潮中,有的斗酷气斗女人弄得全家支离破碎,精神上苦不堪言的,也有直接撞死了,果然喝了酒不能开车,交警的教育没有错,。看着人间百态,生生死死让张震体会到从前不知道烦恼的时代真的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
社会在变,人也在变,不去踩人就得被人踩,同行的人用手段和商业策划踩,而,看不惯他们成功的普通人用语言暴力去踩。
语言暴力有时候真的超过动作的暴力,谁会理所当然地让别人用莫须有的语言暴力一次又一次的浸染?自然地,为了保护自己,张震也学会强化自己。
像是人家所说的那样,有钱人是除了有钱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的人?开玩笑,他还有房子,车子,门市--,是哦,这确实是用钱堆积起来的物资世界。
不用再用多余的表情来表现他的感情,在这个不被别人踩就得踩别人的社会中,他不会输,贩鱼怎么样,烤肉串又怎么样,有需就有得,别人有需求才能挣到钱,行业的分歧和歧视算是见识了,是呀,有时候扬高的脑袋也带着摒弃自卑的想法,算了,即然抛不掉贩鱼的原始档案,索性在脖子上加上一道指头粗的金项链加重一下暴发户的味道吧,躲不掉语言暴力那就只能迎头而上了。
外人只看到他的成功和金钱,但是,在背后,谁能看到他的起早贪黑的奔波和辛劳?
当有钱到只剩下钱的时候,实在说张震有什么第二人生转折点的话,那只能说是在发展的局限的困境中,他遇上了郑庭轩。
郑庭轩,知名大学法律高材生,立志当一名高级讼棍--不,是立志当一名大律师,目前,已经算是小有名气,和不管赚了多少钱都被人背后称为贩鱼起家的张震没有任何交接点,是张震先找上郑庭轩的,为了老妈的第二春。老爸去世的好几年后,老妈在早锻炼时遇到的老头,人还不错,就是那老头的儿子说什么都不答应这场夕阳红黄昏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