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镇江三两口扒拉完了饭,把碗筷一撂,说:“妈,我地里还有活,我先走了。”
眼看儿子走得飞快,徐婆子叹了口气:从前给儿子说亲时,梅子还小,那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她头上来。如今梅子也长大了,小女儿家的心思也起来了,又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那不是正好么。
只可惜妾有意郎无情,白费了她这一片痴心。
徐婆子惋惜的同时,也隐隐担忧起来。她再了解不过自己的儿子了。镇江把梅子拒绝得干脆利落,可停在麦子身上的眼神却是炽热隐忍,这绝骗不过她这个当娘的。
徐婆子只觉得额上冒汗。
唉,这娘当的可真是太难了。
……
徐镇江扛着个锄头走得飞快,好似要逃避那道炸雷似的“提议”。
说亲,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他也并没有因为哪一次而内心有过丝毫波动。每回见人姑娘,都是他娘逼着他穿上新衣,打扮起来,赶猪似的把他赶去。
可每次人家面带羞红的姑娘,都能给他噎得无语凝噎,最后死了心自己走人。他顶多也就是觉得有点愧疚而已——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惹人家生气了。
但是这次,他娘刚提了个“梅子”的名字,他心里就炸了。
不知怎的,眼前跳出来的不是梅子的脸,而是“小寡妇”的——她嘴角一抽,冲他略略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你敢答应试试。”
徐镇江于是并不敢答应,赶紧辞了他妈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