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镇江欲盖弥彰似的,又转向周围一圈人儿,交待说:“一队的,下午跟我把麦地收拾了。今儿活不多,忙完了我就领着镇河上蔡家修窑去。”
一队的几个大小伙子嘻嘻哈哈,推推搡搡,瞅着黎麦说:“行!那俺们也跟去,给你跟镇河搭把手?”
徐镇江脸色一沉:“都跑去一个寡妇家,像什么话!还不干活去!”
几个小伙子给他吓得一支棱,撒腿就跑了。显然“徐队长”在一队里还是蛮有威望的,但黎麦还是希望,他能不能不要老一口一个“寡妇”地把她挂在嘴上啊?
总听着怪怪的。
黎麦撅了噘嘴。她身后,一直微微张着嘴、摇摆着脑壳来来回回看她和徐镇江的那个小傻子,终于又反应了过来:
“我、我也去!”
徐镇江盯了他一眼,说:“修窑是个重活,你干不来。”
小傻子急了:“我、我会扫地!”
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着扫地的动作,冲黎麦笑得憨憨的。
黎麦不知道小傻子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少年有些削薄的身板摇摇晃晃裹在破旧的大袄里,腰身上有一处破洞,被四月尚冷的风灌了进去,他打了个哆嗦。
黎麦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怜惜。她忍不住问:“你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