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只理应不具备智慧的小动物,尼克松却从那只站在地毯上不停刨着蹄子的小羊身上感受到宛如站在冷冻柜门口的凉意。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直萦绕着他,不断地刺激着大脑神经,如果不是伊戈尔在这里的话,他说不定已经拔腿逃跑了。

“这是我们的孩子。”阿撒托斯的语气也很难以形容,不过他讲话的语速很慢,吐字足够清晰,所以尼克松完全听懂了祂在说什么。

但评论员先生宁可自己是个小聋瞎,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您、您说什么?”他艰难地询问道。

“是这样的。”在这个尴尬而复杂的时刻,温蒂挺身而出对尼克松解释,“她虽然据说是,呃,神明大人孕育出来的,不过也不是我们生理意义上的那种‘孩子’。”

尼克松条件反射地松了口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放松个什么东西。

事情明明变得更加奇怪了!

并不需要的知识增加了!

“而且据说,这也不是她的本来面貌。”

温蒂说话间看了一眼那只打着哈欠原地趴窝的小羊,有一种自己上去抚摸她的皮毛也不会被拒绝的错觉,但是这种时刻真的有人敢上去撸羊吗?虽然看上去真的怪可爱的。

“没错。”阿撒托斯面无表情地说,“就在你们见到她的第一面以前,她还是一副不怎么附和人类审美的样子。”

旁边的伊戈尔回想起那个云雾笼罩下翻滚纠结在一起的腐烂肉块、和阿撒托斯同源的黑色触手和在筋络之间长出来的短蹄,尽管已经熟悉了这群神明清奇的外表,胳膊上依然本能地长出一排鸡皮疙瘩。

阿撒托斯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投以只有伊戈尔能看到的委委屈屈的视线。

‘这又不是我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