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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蔷皱了皱眉头。

张凤眠悄声道:“师姐,你有没有觉得这段日子的怪事倒是比以前多多了?我可不信是咱们出来到了大城市所以——”

他说到一半忽而停住了,因为陆蔷猛然间回头紧紧盯着他,确切的说,是盯着他的背后。深秋的夜里,张凤眠坐在两米高的院墙上,看着月亮透过树影洒下斑驳的惨白光芒,一阵无端的凉风袭来,他忽而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一种,背后有什么东西的错觉……或许,看陆蔷的这个反应,也不是错觉?

张凤眠觉得整个人都凉飕飕的,脑子里一时混乱了——以前和师姐陆蔷出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碰到这种事情,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今天晚上这么诡异呢?难道是因为陆蔷迟迟没有行动?陆蔷没有行动,本事没有她大的张凤眠也就僵持了下来。

就这么沉寂了将近十秒钟,陆蔷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她捂嘴,站在院墙下,身上像是披了一层如水的白纱,有了几分温柔的意味。

她笑道:“我骗你的,还不快下来,等会儿保安大叔了我看你怎么办。”

陆蔷向来是冷清少话的,少有这样活泼声色的举止,一旦如此,张凤眠便比谁都羞涩似的,红了脸,又还悄悄地总盯着她看。但是今天却是个例外,陆蔷柔声让他下来,张凤眠却一动也不动了。

陆蔷没察觉出什么,她继续回答方才张凤眠未问出口的话:“你说的也对,我这几天晚上修行的时候就敏锐的察觉到比以前进展更快了。我原先还以为是到了师父所说的顿悟之境,这两天却发现,不仅仅是我身上有了这种变化,很多东西都有这种变化了。”

说到专业上的事情,陆蔷总是滔滔不绝的,她此时又沉寂在这种处境中了:“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今天晚上校医院的事情,放在以前,这样的死者根本不会魂魄化鬼,即便化鬼,也不过三五个小时就消散了,总不会像这次一样,拖延了三五日,竟然还小有气候了。”

“我看,以后像是今天晚上的事情,恐怕不是个个例了,我隐隐有察觉,天地间,似乎有什么大变化要发生了。但到底是什么,我还不清楚,此事事关重大,我还要去问问师父他老人家才知道的。”

陆蔷自顾自说了一番话,安排了行动,忽而见张凤眠还是坐在院墙上一动不动的,背着月光的脸上一片黑,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但无端的叫人觉得他此时一定是处于懵逼状态的。陆蔷怪道:“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张凤眠僵硬地伸出胳膊指了指前方,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师姐,我觉得你说得对,万物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你瞧,他们无偿拿了我们的平安符,如今,就要替我们承担后果了。”

陆蔷看他这副神色,又是这样的话语,心下又惊又诧,忙转身去看——

“大老爷,大老爷,您可算是醒了!”耳边有仆人殷切的喊叫声,姜伯伦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只觉得头脑发晕,四肢无力,口里发苦。

他哑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您身体不适,睡了一下午了。”仆人殷勤地给他锤了锤肩膀,看他萎靡不振的模样,很有眼色地拿来了一杆烟枪,极为熟练地给他点上。

姜伯伦伸手去拿烟杆,触手沉重很有质感,拿到手里他才猛然惊醒——他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可是东西都拿到手里了,鼻尖满是香味,要是不来上一口,总觉得嗓子眼发痒,心里像是挠痒痒似的,浑身不自在。

他心里虽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浑身不自在,还是没能忍住砸吧了一口,吐云吐雾的,没过一会儿就舒坦了很多。

奴仆在旁边看他神色,小心道:“四太太下午三点多就走了,说是虽然四老爷还没回来,但院子里的小少爷总归是离不开人的,要回去照料着呢。”

姜伯伦听这话有些奇怪,还是砸吧了两口烟,道:“她要走就走好了,作甚要与我详说?”

奴仆见他面上不甚在意的模样,心下一突,忙赔笑敛了话题不提,笑着自抽了两个嘴巴,吓得姜伯伦不轻。奴仆转换了话题道:“今儿个晌午大少爷还来找书房找老爷,说是要商量一下关于庆城的那批货的事情,这批货扣押在码头可有小半个月了,一直拿不下来呢。”

姜伯伦熟练地敲烟杆子:“这事儿,让佑安自己去处理就可以了。慢着,佑霖也回来了,他是个沉不住心总想往外跑的,叫佑安把他一块儿带过去,这事儿没个十天半个月可谈不下来。”

姜伯伦见奴仆神色迟钝的模样,闲暇起来又问了句:“你这是什么样子?怎的,大老爷我让你去传句话也跑不动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