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延年坐直了身体,目光沉沉的看着老袁。

“你这是?”他试探着问道。

“老边,别说你不知道。咱们当年一起在北疆打草谷,一起剿匪,那可真是匪。可底下的人,难道没有拿人头来冒领军功的?萧侯爷砍了不少的人,可那些人杀得光?在银子功劳这些诱惑面前,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事有的是人去做。”老袁目光锐利,盯着他说道。

边延年低头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片刻后抬起头看着老袁。

“侯爷去了五年了。老袁,我得侯爷提拔,我感激他。可是我来到了江南道十年了,我的族人家人都在这里。”

“老边,很多时候吧,我也问我自己,为什么不成亲,为什么侯爷死后就解甲归田。”老袁笑了笑道:“我书读得少,就是一种气吧,我心口中有股子气,我不服!我为什么不能活得像个人?”

边延年神色复杂,有怅然,有怀念,有失落。

“只有跟着侯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自己是个人,知晓自己在做什么,知晓自己做得对,为国之大义,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老袁面容平静,微笑着道:“侯爷去了,可还有王妃在,她是萧家女儿,她做的事,更甚于侯爷当年所做的事。”

边延年猛地抬头看着他,诧异的问道:“你是说王妃?可她不是?”

“王妃聪明着呢,比你我都聪明,比侯爷也聪明。”老袁小眼冒出精光,凑过头来对着他说道:“她可是广济大师的好友,那是广济大师选定的人。”

“当真?”边延年这下更惊讶了。

“我还骗你不成?”老袁对他挤挤眼,神神秘秘的说道:“这是天意,谁敢与老天斗?老边,我是看到咱哥们一起在草原上偷过羊的份上才来找你,你看你在这个地方十年了,都没有动一动,难道你真甘心?姚家那些泥腿子,论上阵杀敌比不过你,论长相更比不过你,可人家啊,在军中可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