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吵起来,还好她身后有人拿过电话,清了清嗓子喊:“小川——”
陈继川这下好像突然醒过来,打起精神,“二叔。”
“嗯,你妈也是担心你,她就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等了等,他开始说正事,“等你出来,要还想回来当警察,我再想想办法,应该也不难。”
陈继川却说:“我还没想好,二叔,让我再想想。”
“也好,给你时间,把自己的事情都琢磨清楚。新的一年开始了,要学会放下过去,一切向前看。”
这话太熟悉,一时间记不得在谁那里听说过,他含含糊糊地答应着,连拜年的话都没说,便匆匆忙忙挂断电话,惶惶逃开电话机,如同逃开他曾经熟悉的亲人与朋友,他是个懦夫,他承认,他受不了一丁点来自亲友的同情或鄙夷的眼光,现在哪怕一点点挫折都能把他击垮,生活并不像电影和小说里写的,主人公历经磨难越挫越勇,大多数人被生活折磨得敏感易碎,最终泯灭于世。
初七,正经上班的第一天,田一峰来勒戒所看望他,顺带捎了一只白色小纸袋,陈继川驾着腿,吊儿郎当地问:“里面什么啊?写给我的情书?”
田一峰看他那样,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我可没那个心,谁给你带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他妈都快成你俩红娘了,这辈子还没干过这种事儿。”
陈继川歪嘴一笑,“反正是她找你,不是我,要算账找她。”
田一峰忍不住开骂,“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等你出来了,看我不抽死你。”说完向后仰着一下一下转椅子玩,“也就是余乔,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死活要跟着你。”
“没什么邪,就证明老子魅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