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乔将耳畔垂落的一律发撩到耳后,盯着火盆边缘陈继川留下的半支烟说:“挺高的。”
“多高?”
“可能有一八四。”
“可以啊余乔,反正在休假,试试看呗。”
余乔犹豫了,“他跟着我爸做事。”
“噢……这倒是个问题,我听说这样的人那什么之后都挺乱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病。”
“但是他看着不像……”
“问你爸,或者问红姨。”
“我再想想……”
不排斥,并不等于喜欢与留恋。
她们的谈话无疾而终,但也许,女生之间的讨论本也不必得出结果,要的只是分享与感受。
余乔挂断电话,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白色的雾气在橘黄灯光下徐徐散开。
她转过头看着黑白遗照上不苟言笑的老太太,一时间再度被拖进回忆当中,有一个声音始终如藤蔓一般缠绕在她身边——
“快跑,乔乔快跑!”
她拼了命向前跑,直到泪水模糊双眼、冷风哽住喉头,山的尽头、路的尽头,再也没有人在她身后喊——
“快跑!别回头!”
“姐……”她的声音太轻,像蜻蜓路过湖面,说过的话,只有涟漪记得。
凌晨气温骤降,滇南也冷得人缩手缩脚。陈继川只穿一件皮衣和套头衫,从灵堂回住处的路上,一贯皮糙ròu厚的男人,也冷得弓腰驼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