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行便嘿嘿地笑,“原来你也要表白。好吧,我听着。”
未央定定心,缓缓开口道:“很久之前,我便已经喜欢上你,大约比你知道的更早。女人总是对她的第一个男人存有依恋,我虽然痛恨,但也不得不承认,曾经对你心怀幻想,祈望成为灰姑娘,穿着水晶鞋,踏进城堡大门。后来,很多事凑在一起,一团乱麻,我已经不愿想。我知道,开端就已经错误。你看待我,不过是不自爱的卖身女子,自然是轻佻鄙夷。谁能想象程景行与这样身份的女人有纠葛?可你依旧对我好,满足我所有对男人的幻想。这一切像是做一场梦,醒来时天光大亮,生活终究还是要将我拉回原位。”
她说:“我要向你道歉,怀孕完全是不存在的事情,所以,不要因为这个而觉得亏欠我。那不过小小一场戏,不是故意欺骗,只是气不过,你就这样撇开我,理所应当一样。如果有不慎伤害到你的地方,还请原谅。我想清楚,你说得对,大多数人不过寻找一个容易相处,门户相当的人凑合着过完一辈子罢了。将来也许会遇到中意的人,也许不,但都没有关系,从生到死,独来独往,人人都应该习惯。我放弃,我臣服于生活与命运。最后,祝你转头就将我忘记,就像丢掉一件老旧过时的衣。”
程景行已然坐进车里,焦急问:“林未央你少跟我胡说八道,你在哪?你他妈究竟在哪呢?”
未央答:“在机场,十分钟就要起飞去温哥华。我只是想与你道别而已。”
程景行威胁,“你敢走!”可惜底牌不够大,底气不够足。
未央说:“但愿再见面时,我们已将彼此忘记。再见。”
他还未来得及挽留,她便已经挂断电话,再拨过去,却又已经关机了。
他气得摔了电话。
高速公路上飞驰,赶到机场,却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他人不死心,坚持在匆匆人影间寻找。
得到的却是喧嚣人群中,人去楼空的寂寥。
她当真离开,走得干脆决绝。
他颓然,望向又一家起飞的飞机,满心灰暗颜色,轰鸣在耳边充斥,似绝望的叫嚣,怒号。海风阵阵,汐川潮汐不改,日月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