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接过热热的帕子擦洗了把手,由着梁九功替自己脱鞋袜,“朕的这些妃子,就属德妃玲珑。”一脚放进盛了热水的木桶里,咝了声,提起脚晾了晾,也没再让往里加冷水,慢慢试探几次就把脚泡了下去。
看着气氛挺好的,梁九功便顺势说了句讨巧的话,“万岁爷这话若是让娘娘听去,她该伤心的,她这么做哪里就是为了讨您欢心,那是打心底里把下面的奴才们当人看。”
康熙眄了眼梁九功,突然就冷下声来,“你的意思是这宫里的别个主子就不把奴才当人看了。”
吓得梁九功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奴才不敢,奴才一时口误了。”抽了自己一嘴巴,真是,他怎么就忘了前头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位帝王连唬起儿子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他可真是猪油蒙了心,还以为气氛好,就什么话都能说了。
“行了,朕知道你没别的意思,快起了吧,省得在心里骂朕不把奴才当人看。”口气却是缓和了下来,说玩笑一样。
本来爬起来的梁九功,听到后面这话,差点没给再摔趴下,还是康熙哈哈笑了两声,才敢站起来,忙忙扯开话题。
“万岁爷今儿可要翻牌。”
这天说冷就冷下来了,康熙还真不乐意出门,可这需求上总是不能少的,这便随口一说,“那就让小秦氏过来伺候。”也懒得再费劲去翻牌子,真翻来一个没眼力劲儿的胡言乱语,岂不是要败了兴致。
待梁九功吩咐下去,康熙才再说:“惠妃又撵人了。”
有了前面那下,梁九功便谨慎了起来,“这事奴才还没听说呢。”
就让康熙给砸了帕子过来,“你个老东西,学会给朕打马虎眼了是罢。”
梁九功这才嘿嘿一笑:“奴才是怕听到的不实,故而不敢妄言。好像说是伺候梳妆事儿的不经心,把万岁爷送给娘娘的白玉手镯给摔了,这才被罚去浣衣局做苦役一个月,算是小惩大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