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墨点头,“这一片以前都是叶家的。”

众人抬眼四顾,触目所及的宅子都换上了新的匾额,没有一个叶字,如今再回头看这个破败的小宅子,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只能叹一声世事无常。

叶惊澜推开残破的房门,屋子里什么家具都没有,就一张草席,边上散落着几个碗盆,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既酸又臭的气味。

四月中的天,还得穿夹袄,但草席上躺着的三个人正瑟缩在一团,身上都裹着几层洗得发白的单衣,饶是如此也能看出来他们的瘦骨嶙峋。

确实跟难民一个模样了。

叶惊澜试图看清他们污垢下的脸,但怎么看也认不出来这是二房的人,差别太大了,曾经的二叔非珍物不食,二婶非锦缎不穿,堂兄的架势就更大了,他甚至连丫鬟吃的是什么都要管,吃的差了是丢他的脸。

俞墨随便起了个头,他们就被搞成这样了。

叶惊澜忽然有些想笑。

笑爹傻,被这样的人糊弄得团团转。

笑自己傻,当初不该走,一样可以很轻易弄死他们,白恨这么多年在他们的身上,是彻彻底底的浪费时间。

完全就是几只臭虫。

偏就这几个臭虫,祖母没了,爹没了,家也没了。

一时间情绪起伏格外剧烈,只沉着脸,冷冷的看着那三人。

叶二叔早就知道来人了,他以为是来催自己起来喂猪的,可他实在是太饿了,也知道那些人最多动嘴不会动手,就继续瘫在草席上,等他们先骂几句吧,是真的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