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下了诊断书:“以后干不了重活了,只能好好养着吧。”
对方说这话的时候,陶湘又当着病房里所有人,包括知青办领导的面咯了口血。
当吐血成为日常,陶湘也就习惯了,可搁在外人眼里却只觉得骇人,觉得这个年轻的女知青是病入膏肓。
知青办领导一锤定音:“陶知青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得赶紧给她办返城,说不定南方的大医院可以治好她的病……”
换句话说,其实他们是为了避免麻烦,害怕陶湘莫名其妙死在北方。
有了大领导这么一句话,陶湘终于如愿以偿,她可以回南方陶家去了。
重要的户籍与粮食关系自有相关的人帮忙办理转移,很快陶湘就被送回了旮沓屯,她需要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随后启程返城。
说到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的东西都在西厢的那场大火里消失殆尽了,身边替换的几件衣物也是后来花钱问屯里人买的,不值几个钱,唯有陈家祖孙俩让陶湘放心不下。
西厢烧没了以后,老支书将未完全烧毁的正屋简单修葺了下,补给陈家祖孙住,但并不是送给她们,待到陈阿婆去世与果果长大嫁人后,房子还是要被屯里收回的。
双方好歹也朝夕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承蒙她们的照顾,陶湘决定将自己在屯里剩余的月粮都转送给陈家,百来块钱的粮食足够这对相依为命的祖孙俩过上一年半载。
看着床边果果闷声擦着眼泪,陶湘轻轻对她露出了点笑:“等姐姐好了,就回来看你。”
果果看着陶湘,眼里开始闪过期待,小小的她还不知道以后是有多久。
就在陶湘与众人一一道别的时候,知青院的门口传来骚动,王毅军来了。
大家都知道陶湘和王岗屯的王毅军有过一段,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眼下陶知青生了怪病,这场婚事看着就要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