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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穿堂风夹杂着雪粒子从大开的门扉往里扑,这时老支书二十出头的小儿子红着脸从后头灶房里端出来两碗热糖水,一碗给了陶湘,顺带一碗给了受宠若惊的陈阿婆。

在农家,红糖称得上精贵,于是满堂屋里的几人就听见老支书的老婆娘在后头低声骂骂咧咧。

老支书觉得落了面子,没好气地把面前杵着的腼腆儿子赶了下去。

不怪适龄的青年这么献殷勤,陶湘先前在县城表演的时候大出风头,谁人不认识,年纪轻轻的小伙多少都存了些爱慕的心思,只是她难得出四合院,自然也碰不上。

陶湘道了声谢,没有多想,捧起热碗暖暖手,还在等着老支书的回复。

只听对方语气为难得很:“唉,这一时半会赵家也整不出钱来,陶知青你说让俺去哪给你弄这钱……”

老支书的难处陶湘能理解,当下也没觉得懊恼,只听她的声音清缓:“赵家不是还有房子在么……”

“房子也能值不少钱,不如以大队的名义拿钱出来还了赵家的债,那房子就顺势抵押给大队,或租或卖都好,都由大队做主……”

陶湘的意思是想化零为整,把赵家的散债更换债主,都集合到大队名下。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赵家的根落在屯里,大队的债务总是逃不掉的,况且那钱虽多,但对于整个旮沓屯生产队来说未必拿不出来。

可老支书闻言脸色并没有松快下来:“虽说屯里的事现在都找俺管,可队里的钱……”

原来之前的大队长虽然失了势,可是管着旮沓屯其他事务的人都是大队长上马之后提拔的亲眷,包括屯里管钱的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