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便有內侍上来,附在萧景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萧景廷听后又看了看阮修竹,然后便摆了摆手,道:“罢了,就先说到这里吧,首辅也先回去吧。”
阮修竹素来敏锐,自然意识到了萧景廷看来的那一眼里似有异样,心下微微动了动,一面行礼告退一面琢磨着皇帝那一眼的意思。待得出了门,看清殿外情景,阮修竹的眼角方才抽了一抽,明白了过来。
原是德妃来了。
只见德妃一袭华服,云鬓高挽,神容美极。她被宫人內侍们簇拥着站在廊下,正一脸漠然的吩咐侍卫将那多寿压在庭中,当着众人的面行杖刑。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德妃竟是没让人堵住多寿的嘴。以至于侍卫行杖时,多寿那含糊的痛呼声亦是跟着此起彼落,嘶声裂肺,简直是惨烈的令人胆战心惊。
阮修竹看着,脸色也不大好,不禁沉声道:“德妃娘娘,此乃陛下居所,原该清净庄肃才是。您在此施刑,恐怕不太合适吧?!”
德妃眉梢微抬,拿着帕子掩唇一笑:“果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人胆大包天,胡乱攀扯首辅,您竟还能不计前嫌的过来替他说话。哎呀,不知道的,还以为首辅是心疼自己人呢”
“还请娘娘慎言!”阮修竹目光冷凝,落在德妃脸上。
德妃仍旧是笑:“是,首辅的话,本宫记下了。只是,圣人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宫不过是个女子,平日里记仇些,小气些,应也无碍的。”
德妃毕竟是宫妃,阮修竹作为外臣实是不好与她计较太过。再者,此时多寿此时正在庭中行杖,神志癫狂,嘴里那些的话也都是不干不净,还不知要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