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秋就站在陆太后的身后,看着她鸦黑的鬓发与雪白的肌肤,心下竟是有些酸软,很是为自家主子不平:那些人一个个的都说陆太后贪恋权势,不肯放手,哪怕皇后入宫仍旧攥着宫权不放,还总想着参预朝政可,那些人哪里知道陆太后的苦?陆太后她还这样年轻,先帝和明德太子却是已经去了。这深宫寂寂,要是不寻些事情做,以后的日子又该如何熬下去呢?

阮清绮回了坤元宫后,很快便见着已经等在宫里的萧景廷。

萧景廷已下了朝,另换了一身玄黑常服,此时正坐在临窗的榻上翻书,隔着窗扇,遥遥的看见了阮清绮一行人回来。

他手里仍旧握着一卷书,微微侧头,抬眼往阮清绮的方向看了过来。

隔了一段距离,午日的暖光映照在萧景廷的脸上,他的面容近乎无暇,昳丽非常,乌黑的眉睫处像是染了一层淡金色的薄光,看上去便如珠玉一般的熠熠生辉。

然而,阮清绮此时见着他,首先想起的就是他一早上故意给自己挖坑,心下也没好气,只口上还要关切一句:“陛下可是用过午膳了?”

萧景廷随手搁下书卷,语声沉静:“朕等皇后一起用。”

闻言,阮清绮心下那口气不知怎的又消了许多。她想了想,还是先挥手让左右宫人先退下,然后才抬目去看萧景廷,问道:“燕王要回来的事情,你知道吗?”

萧景廷神色不变,只点了点头:“嗯,知道。”

阮清绮看着他这漫不经心的神色,想到自己愁了一上午,心下多少有些不平,不禁蹙眉,问道:“先时我与陛下说过,我那二妹妹与燕王有旧,陛下也是派人查过的。如今,燕王回京,太后又令我在宫中办赏花宴,宴请宫中闺秀为燕王选妃不知陛下可有什么想法?”

萧景廷顿了顿,才道:“你放心,你二妹妹那里,朕已经派人盯着了。如今燕王回京,他们若是私下真有往来,朕自会派人去通知首辅一声。到时候,首辅少不得要张罗着选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