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两条手臂僵硬地悬在膝侧,我有心闹他,凑过去将脑袋抵在他的掌心里撒娇,“师兄,是不是?”

“……是。”

这就对了。

我抬起头来:“师兄,你……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这话几乎是不假思索便说出了口,连我自己都稍有些惊讶。

凌霄山庄这些日子过得十分无趣,明明是头一回外出见世面,可江湖似乎并非我想象中快意恩仇,也不是人人都是侠肝义胆的英雄豪杰。

譬如六合派那个龚汝城。

更奇怪的是,我总是隐约记得许多事已历经过了一遍,脑中隐隐存着个模糊的念头,若是细细去追根究底,又始终抓不住那根线头。

适才脱口而出的话语亦是没头没脑,却好似在我心中酝酿了许久,终于得以揭开封盖。

三师兄愣怔地望了我一晌,黑亮剔透的眼瞳倒映出模模糊糊的轮廓。

我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然而却听见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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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如水,星云遮蔽。

三师兄行事果决,三两笔挥就一封言辞简练的信。

信封轻轻落在桌上,我忽地想起件极为重要之事,拉住了他的胳膊问道:“师兄,明日的比试怎么办?”

三师兄吹熄房中烛火,不带情绪道:“无妨。”

……是真的无妨吗?

他仿佛听见我心中所想,补充道:“师父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