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再从闵晋嘴里问些什么了,一切都水落石出,秦松重新给他蒙上黑布,规矩地立到了一旁。

归期已定,便不会再多停留一日。闵晋的出现是个意外,我爹与秦庄主唏嘘来唏嘘去,无可奈何地谈起此事该如何收场。

秦庄主拍胸脯保证,必定一力包办,不落人口实。

我爹自是一阵道谢,直言秦庄主费心了。

渡口用于货运的船只吃水很深,扎在河岸边。两条渡人的小船晃晃悠悠从对岸驶了过来,与隔壁桅杆高立的大船挨在一处,显得颇为可怜。

船家从货船里冒出个脑袋尖,吆喝道:“船来了,几位大侠走不走啊?”

走走走,当然走。

行李不多,尽数搬到了小船里,我爹回头望了一眼船家,携着我娘的手一同迈进小舟,与秦庄主朗声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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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的艄公悠悠划着木桨,小舟渐渐驶离渡口。

一行八人,分别置于两条小船上,我爹娘与我、三师兄居于同一条船,谢陵与另外几个师兄弟就在隔壁。

原本谢陵是紧跟着我的,但我这些时日睁眼闭眼见着的都是他,实在有些乏味,便使了个小性子,将他和三师兄掉了个个。

谢陵傻眼了。

两条小船相距不远,我坐在船尾发呆,谢陵也露出半边身子来,气哼哼地同我斗嘴:“阿雪,你太不厚道了。”

我冲他笑笑,并不答话。

艄公头上顶着草编的斗笠,不知想到甚么开心事,撑着船桨放声吟唱,约莫是溧水城这一带的小调,听着别有滋味。

我随口问道:“老丈,还有多久才能靠岸?”

艄公用木桨引着小舟分开河水,扭头笑答道:“快咯,天黑之前,保准将你们送到岸上。若是不急着赶路,去尝尝城里头醉湘楼的席面,好吃的紧哩!”

我应答了一声,朝着谢陵那边喊他:“师兄,听见老丈说的了吗!”

谢陵磨磨蹭蹭探出脑袋来:“一说到吃,你才能想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