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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我用枪对准了那个男人的太阳穴按下扳机,只是我那时不会用枪,没有开保险,所以才是‘差点’,你不会觉得我可怕吗,我……我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想杀人,而且我也没有变,你看,我今天还……”

“别讲了。”

纪依北突然凑到她耳边嘘一声,安抚道:“赵峰害死你爸,梦里那男人也一定做过什么坏事,而且你今天也没有扣下扳机。”

话语间,纪依北去亲她的额头:“乖女孩,有进步,现在那把枪我没收了,你以后也不可能会有这种机会了,不用怕。”

夏南枝呆愣地看着纪依北,她当真是有点懵。

在她的预计里,如果纪依北知道了这些事一定会觉得她是个怪物,是从那场火灾中遗存下来的背负仇恨的怪物。

然而他没有。

一点都没有,连预计的问题都没有。

比如“你为什么没有救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男人开枪”,甚至连一句指责她为什么现在才讲都没有。

只有两个问题。

一个是枪击案是什么时候。

一个是为什么哭。

夏南枝环在他腰间的手一寸寸收紧。

“知道吗,对我来说要活得光明向上都不是件易事,我好多次想放弃,就这么沉沦下去,我不喜欢警察,不喜欢所以不安定,可我每次看到你,看到你的那些兄弟们,我又觉得不该这样。”

她声音又轻又软,像把刺人的刷子挠过纪依北的心坎。

“这样活着还挺累的,倦啊,倦得眼皮都撑不住了——还是要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