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复盘没有意义,只是复述,并不能从中找到突破口,但这时候的白夙,其实早就没有余力去思考了。
她明知自己如今身在开阔的,不断有被阳光晒热的风吹过的天台,但只觉阴冷。
眼前光线昏暗,耳畔有雨后屋檐不断滴落残水的滴答声。
那个毛发干枯的脑袋,缓缓扭转,捕捉到白夙的位置,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正面看,她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美人,如果不是过于瘦削,瘦的已经脱了相,那一定是个有书卷气的温婉女子,就如同民国旧上海画报里穿丝绒旗袍,笑颜嫣然的女郎。
但如今,她整张脸上,铺满了病态的苍白和神经质,一步一晃悠的走向白夙,同时缓缓抬起手。
白夙嗅到了下意识的抱紧了手臂。
按着经验,这分明只是幻觉,却又格外真实的母亲,就会过来用枯枝一样的手,强行抬起她的脸,让她跟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对视,然后给她讲,她幼年在枕边听了无数次的故事。
但这一次,令人窒息的声音并没想起,取而代之的是——
落在耳垂上,一点灼热的刺痛。
“冷静,放轻松。”
格拉西亚的语气深沉温柔,并非往常总是略带戏谑和恶意的音调。
他尖锐的指甲,在少女几近半透明的耳垂上,刺出了一个细小的伤口,伤口中流出的血甚至少到无法汇聚成血珠,只顺着皮肤上极浅的纹路,扩散成粉色的一小片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