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三小跑了过来。一身粗布袍子,双手拢着袖子里躲风儿,见得蜜儿憨笑着,“诶。今儿可算是等来你了。船厂里昨日便开了工,你这儿没开门,空着肚子上的工。”
蜜儿手里动作麻利,将将打好一碗酸汤粉儿,便被杨老三接了过去。杨老三闻得那酸汤味道儿,方咽了口口水,又见得一旁食客人手一张的饼来,忙问蜜儿:“诶,那是什么?”
小车上纸包好的米饼,一会儿的功夫,就剩下几个了。蜜儿指了指,“过年在家新做的五味米饼,三叔要不要尝尝?”
“来,来一个。”杨老三忙从怀里掏了银钱。
蜜儿没问多要铜钱,直将最后一个葱肉馅儿的递了过去。以往杨三叔与毕大叔同在船厂里做活儿,便是这儿的常客了,蜜儿自问起,“可有我毕大叔的消息了?那大船去了那么久,怎也没个儿信儿回来。”
“嗐!那漂洋过海的事儿,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不定是船上接了别的大买卖,多行了一程远路。你让家里别多心,再等等。毕大海吉人自有天相,会回来的!”
杨老三说着,咬下一口米饼,“诶,这个好吃!”说着,又扫了一眼小车上剩下的那几个,“都给我包走吧,船厂里好些人饿着肚子上工呢。我去给你卖几个去!”
蜜儿笑着照办了,收了银钱,方招呼着人去一旁坐下。
日头上了高墙,渐渐的火辣了几分。连日来的好天气,积雪也只剩下街角上一禺。食客们吃饱喝足,渐渐散去。一旁的炸果子豆浆老也早早的收了摊儿。
银荷今日睡了个懒觉,等得蜜儿快收担儿了,方来清点今日的银钱。二人正打理好,正要一道儿往回走了。东街上将将热乎起来的人声,却被一声声佛铃唱经打断了去…
一行丧行大殡,为首的花环明黄加身,一眼认得出是出自皇家,由得宫内的蓝衣大太监亲自护送。彩棚高搭,和音奏乐,浩浩荡荡上了东街。先前佛铃叮当,经语吟吟;尾后家眷哭泣切然。四旁护着几顶大轿,皆是朝堂重臣亲自前来送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