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点的只说贵妃不懂体恤,而更多人皆在埋怨她仗势欺人, 德不配位。
崔晚晚认真抄经,不以为然:“嘴长在旁人身上,任他们说去, 我还能少块肉不成?”
“可娘子总要为将来打算。”佛兰意有所指, “母仪天下,需众望所归。”
皇后可以无盐,但不可无德。大魏的皇后无一不是出身清白德行出众,而且要得到绝大多数朝臣的支持, 方能执掌中宫。即使是元启那样肆意妄为的昏君,如此宠爱崔贵妃,也不敢随意提封后二字,否则一众老臣能当场自戕,血溅金銮。
素笺抄纸,簪花小楷,崔晚晚写的是一卷大般涅槃经。
其中八字:苦哉苦哉,世间空虚。
道尽了她入宫的四年。
“我从不奢望不属于我的东西。”崔晚晚搁笔,看着佛兰微微含笑,“拓跋泰的皇后,不能是我。我没资格。”
佛兰岂会看不出她的笑容何时真何时假,这副淡然口气的背后隐藏着何等的无奈与绝望。
是啊,一国之母怎么可以是两朝贵妃呢?
当头棒喝,打碎了佛兰的期盼。
“该死!他该死!”佛兰一边咒骂一边流泪,恨意磨碎了从牙缝里蹦出来,“元启那狗杂种,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都是他害你!都是他……”
崔晚晚拿手帕帮她擦泪,安慰道:“他是该死,所以已经死了啊。别为这种人落泪,便宜他了呢。”
“可我还是恨!”佛兰哽咽,“就算是把他刨出来鞭尸,也难消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