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姝抬头看向他:“嗯?”
气氛变得沉默,月光下的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薄如蝉翼的眼睫下眼窝泛青,看得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对不起,那天我不是……”
沈繁舌头抵着牙槽转了一圈,笑了一声,“我本来还想夸赞你两句,时时照顾家人情绪的你终于学会叛逆了。现在看来是打算重新当回乖宝宝?继续和我相亲?好帮你的养父母度过难关?”
聂姝头像被什么东西给激了一下,铺天盖地的疼痛压得她喘不过气,张了张嘴,脸上扯出一抹淡到几近于苍白的笑。
有那么一瞬间,他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想去抚摸那张白如雪的脸。
聂姝呼吸急促几分,咬了咬唇,恳求道:“可不可以请你……帮帮我们家?”
她的卑微低到泥土里,低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呵,求我给聂家续命?”他擦过她的肩膀往出走,手碰到门把手时突然回头。
“聂小姐,你我不合眼缘,勉强不来。”
这是当年分手时,她说过的话,现在在他唇齿间滚了滚又还了回来。
聂姝没有回头,只被那一声大到让人心脏跟着颤的关门声吓了一跳。
沈繁这个名字,是她心上一道腐坏无法好起来的伤口,轻轻一碰便有血涌出。
他曾经那么相信她、依赖她,憧憬着属于他们两人的美好未来,精心呵护的幼苗难堪大风大浪的侵袭。
那场变故让她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沈繁,疲惫、愤怒、无力压垮了那段不成熟的感情。
那年爷爷病重,她请假回家照顾,中间他们很少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