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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卿躺了一会儿,无心睡眠, 眼睛巴巴地看了一会床顶,本就稀薄的困意此刻更是荡然无存, 她起身披了件衣裳,乘着殿里灯火昏黄,踩着绒毯,光脚走到窗边, 手刚放上去又堪堪停下。

风顺着缝隙而入, 正值盛夏, 再狂的风也没有寒意, 何况隔了窗。

天庙祭礼已过了三日,短短三日却恍若隔世,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在困局里从未醒来。

聿国公那日吞毒毙命后,陆家被抄, 跟着陆十宴倒戈的那群墙头草无一不入狱等候问斩, 从始至终也未翻起什么浪花。至于江南道的战火, 还未真正燃起, 就被暗中调动剑南兵马的卓承榭瓮中捉鳖, 扼杀在摇篮里。

当初卓承榭领兵镇守南境,沈佑潜派人暗害他,为的是想让南域陷入混乱, 待剑南道狼烟大起时让李绩□□乏术,没成想反被李绩利用,卓承榭不仅没死,还拿着李绩密纸和兵符调动剑南道的兵马,而南域十三部更是不中用,直接起了内讧,甚至没要大盛出手就各自内耗。

李绩曾跟她透露过大哥的任务,知道他没有危险,可是她翻来覆去想了很久,竟然猜不透李绩是从何时开始布下的这一整个局的。

是燕还寺失火,还是陆清苒闹上皇宫,还是更早他将大哥派到南境时?好像每一步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高坐龙椅,从来都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没有任何人能将他逼入绝境,除了他自己。

他把这位子坐得很稳,在她眼不见之处,花费所有精力做好一个帝王。

权利让人冷静,爱又会令人痴狂。

她总是想到陆十宴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本就没赌一朝功成,他所想的不过就是杀了李绩而已,容卿那时站在李绩背后,看着陆十宴猩红的眼,心里的波动远比表面上要跌宕得多。

当时京中只有部分玉麟军可供他操控,自以为的援军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道,能否凭着掌控天庙祭礼上的所有朝臣而掌控丰京,于他来说都是未知数,杀了李绩是不是就大功告成,更是无法确定的东西,但他还是做了,有些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