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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章门外的一棵柳树旁。

这条路她像是来了无数次,从兰惠妃的清漪殿到凤翔宫,大盛皇宫有森严的卫禁制度,没有敕令不得擅入宫闱,但她已熟能生巧。

她并不是要进去,东章门有人把守,若是闯入,轻则八十大板,重则斩刑。她只是在那里看看东章门有没有皇帝的御驾步辇,今日惠妃娘娘不知从哪听说陛下每日深夜都要到皇后灵前忏悔,所以要她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在这里看了很久,确定陛下不曾来过。也是,场面话虽然说得好听,可陛下在皇后生前对她那么不留情面,死之后也不守在灵前,这哪像有情谊的样子,不过是在群臣面前做做样罢了。

彩秀看了半晌,觉得自己可以回去交差了,就在她将要转身的时候,一道破风声呼啸而过,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一震眩晕,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云卷云舒无声,月光若隐若现。

承乾殿,李崇演靠在龙榻上,一只手持着那封字条,在昏暗的烛光下反复端详,张成看陛下眼睛眯成一条线,想着要加灯光,却被他拒绝了。

永安是容卿的封号,当年他想要给父母双亡的容卿赐封时,这封号是他和卓闵君一起定下的。

“永安,这个地方好,寓意也好,永世安宁,永远安好,卿儿这孩子命苦,我只想她以后能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不然就封永安吧?”

李崇演慢慢抬头,似乎能看到罗帐旁的妆奁镜台旁,一女子侧身对着她笑,可是那张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人心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与她夫妻三十载,其中情意岂是说没有就没有的?只是两人之间横着一个卓家,卓家不死,他心不能安,卓家不死,她背后就永远有一座稳稳的靠山,让他一面对她来,总能想起自己夺嫡之时屡战屡败的不堪,想起卓家因对他的扶持而生出的骄纵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