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慈瞥了眼消失在门外的阿远的身影,没有说什么,转而走去倒了一杯热水,再折返床边塞到杜廷海的手心里:“天气越来越凉了,现在还是晚上,你到花园里透气竟也不戴手套。或者让仆人送至手炉来也行啊。”
“好好好,爸爸下次不敢了。”即便最后没有亲自爬楼梯,先前走的那些路也令杜廷海尚微微有些喘,他提议说,“要不这样吧,我把我的卧室先移到一楼去,随便腾个房间给我睡,我进进出出就不必爬楼梯了。”
一楼除了办公场所可都是家中仆役的住处。虽说杜允慈并不讲究阶梯尊卑,但让自己的父亲和仆役们同住一处,她根本过不去心里那道关。她果断否决掉:“别了,自己家里,你还怕什么麻烦?就让大壮背你。以后大壮专注来帮爸爸你的忙。”
杜廷海反对:“不用非得大壮,家里不是还有其他年轻力壮的仆役?大壮是聘来给你当保镖的,调来我这里算怎么回事?我不需要。你自己出行带着。”
杜允慈撇嘴:“反正只有大壮代替我守着你我才能放心。出行我有其他可靠的保镖,爸爸你就不用为我操这份心了。”
杜廷海猜测:“……其他可靠的保镖是江樵的随从?”
杜允慈点头。
杜廷海默了默。他迄今为止对蒋江樵真正的底细还是没有搞清楚。他也没打算向她探究了,他看得出来,她如今是喜欢蒋江樵的。她既然喜欢蒋江樵,那他自然没必要多问。
那日蒋江樵来狱中,让他将杜家的一切转给杜允慈,他其实抱的是赌一把的心理。彼时他很清楚即便他坚守到底,杜氏也危险,按照蒋江樵的要求签字,他好歹有一线希望。事实证明,他人生中做的最大的买卖,赌赢了。
也因此,杜廷海彻底信了他的话:他爱允慈。
杜允慈瞧出杜廷海的欲言又止,主动问:“爸爸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杜廷海伸出一只手,和从前一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们钰姑现在是不是每天都很幸福?”
杜允慈也和从前一样挽住他的臂弯,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女儿当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