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江樵淡淡含笑,倒也不乏晚辈对长辈的礼貌:“上个月,来处理一点私事,今天也是因为一点私事,跟总商会的老章要了两张邀请函进来的。”
委员长读懂他的言外之意:“明白,我没其他事。就是蒋先生你那时候离开上海太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当初浙江水灾的捐募,你出钱又出力,贡献是最大的,却不让我们——”
“言重了,真的不必如此,我只是做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旋即蒋江樵关心赈济会近来的状况。
委员长意识到他不愿多聊旧事,便随他转移话题。
杜允慈侧过眼尾余光瞄了一眼蒋江樵。浙江水灾她有印象,余杭淫雨导致山洪暴发引起的,从五月初到九月底,长达半年,金华、宁波、绍兴、台州等近四十多个县市无不成灾。赈济会还到过中西女塾募捐善款和物资,她个人也尽过杯水车薪的绵薄之力。
时局不好,政府哭穷,没太大作为,普通老百姓自顾不暇,赈济会要从各方名流和商贾手里要到救济金无异于铁公鸡身上拔毛。杜允慈记得舅舅也是观望了一阵子才随大流拿出了点,他在家里和表哥说过,怕是个无底洞,回头要再募捐第二轮甚至第三轮,也怕中间出什么岔子,款项根本到不了浙江。
后来的个中曲折,杜允慈自然不清楚,也没关注,只知道最终灾民挺过来了。
敛回深思,杜允慈发现手里不小心沾了奶油,黏糊糊的,难受得紧,她张望会场里厕所的标识,迈步要走。
明明在和委员长讲话中的蒋江樵第一时间拉住她:“去哪里?”
“洗个手。”杜允慈还是没敢抬头,示意自己的手。
蒋江樵方才松开她:“快去快回。”